生活

斯伟江律师的博文“年青律师的7年之痒”，让我一读再读。

 

他对“潜规则”与“明规则”的理解，还有小律师与大佬律师的分析都非常独到；还有“比较安全的是，玩明规则，又不要去玩法治的律师，是最安全的律师。”让我明白自己的路还是对的。“好在在上海，地方比较大，法官中素质好的还不在少数，走明规则的律师，至少有一口饭吃，你要大富大贵是难的，但是，律师也就是一份工。对大多数人而言，就是如此”对于在杭州的律师来说，也适用的，只是杭州没上海大。

 

“有眼光的客户是很能认识律师的服务水平的。而看律师西装、汽车的客户，其实是很浮躁的，这和要求律师去搞关系的律师一样，并不值得长期交往”更是入目三分，让我更加坚定自己的处事方法。

 

“不要以为市场上大家都是傻子，你有好货，就有好买主。不急功近利，忌与人比GDP，建议你仍在法律上下功夫，写文章，读案例，抓热点，选专业。少埋怨社会，多下药自己，多交真朋友，少读无聊的营销书”这是我坚持五年办个人网站的动力，也是我坚持走专业化道路的动力。

 

“在业务精通之前，少谈治病救人”来结束的的心得，好好看书吧！

 

罗云于余杭塘河畔

 

2010年7月3日

 

 

年青律师的7年之痒！

年青律师成长司法环境杂谈

 

作者：斯伟江

 

乐元律师给我来了一封信，比较长，谈的是年青律师面对市场开拓，面对司法腐败的困苦，信中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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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，这三年中，我，应该也包括爱民，无时不在挣扎。挣扎在大的执业环境中，也挣扎在根本不起眼的小案里。有对权贵、强势的奋恨、对抗、反击，也有对弱势群体的同情、帮助和无奈。尤其，近一年，付出极大努力、常态下能得到公正、公平处理的案件，最后均落得个“惨败”。“当当事人亲口对我说“从业务上讲，你没有任何问题；你的问题在于你在某某法院没有关系、没有人，我二审也要去找关系，否则我再也输不起了”。这是当事人的原话，这句话让我几尽数晚未眠，于是，很长一阵子消沉，对做案子几乎没有任何兴趣。最近，甚至想过要放弃做律师了。

 

  想想，世间之工种，做律师绝不是最赚钱的，如果只是为多赚钱，完全可以另觅他径。为了赚这点只够“生存”之资，读了那么多年书，考司考、扫地洗碗抹桌做学徒，为了拓展案源强迫自己参加老乡会等多认识人，为了拿个理工文凭考专代到外地参加理工科自考，学英语等等。

 

 可是，当下，做律师除了赚钱又能做什么呢。为法冶进程所需，可人家说律师是魔鬼，黑白巅倒、吃了原告吃被告，神明共诛。为维当事人合法权益，人家又说为坏人说话，助纣为虐。等到真要维护弱势群体的权益时，又是书生百无一用。------

 再退一步，既便做律师什么也不为，只为赚钱，于我等外地无资青年律师而言也极为不易。邱旭瑜律师善意地说“律师不能在小摊馆吃饭、最好要西装革履，西服一定要好点”。“没买车也千万不要挤工交”。这是律师的营销，而且要有尊严的营销。可是，这营销是要高成本的。

 

信最后说：

 

刚刚还烦忧无数，可面对屏幕却迟钝不少，不知所云。总之，是压力太大，执业、发展、结婚、买房，于我而言，样样不是轻松话题。今向你吐露，也是一种减压吧，只是打扰到你了。当然，我还是祈望你能在百忙中给予师长兄长般的指点，不甚感激！

 

由于未征得他的同意，只能摘要部分，下面是我的回复，尽管想多安慰鼓励，有的大环境短期无法改善，只能改善自己。

 

乐元：

 

看了你的信，虽然谈的还是那些熟识的现实，心里还是很沉重。想起去年广元路寒风中和你，爱民之间的谈话，想起爱民平日那股郁郁之气，天下不平事，都在西风里。

 

律师是社会的医生，或保健，或壮阳，或开刀，医生眼中无壮汉，律师触目皆阴暗。即使在法治国家，这也是职业病，何况在我们这个特色的国家，非有坚毅之意志，才能不被撒旦所勾引。

 

你看那什么委员、代表、会长等律协大佬，身份往往是重叠的，这就是马太效应。你看那宝马、奔驰之富人，身边多是美女娇儿。世人是势利的，媒体愿意报道，观众愿意围观。这些人物也就自己认为自己是个人物，社会精英，彷佛天下就是自己几个小圈子的。谁知道，荣耀易逝，祸福难料。上天是公平的，你逆取声名财物的，报应来的及时。再说，人终有一死，中国人的立德、立功，立言上，都没有这些富贵大佬，以此为标准，真如镜花水月。要说工种，各行都有这种现象。只不过，律师和记者一样，都属于特殊工种，在中国特色的法制架构中，磨难更多。

 

我以前说过，恢复律师制度，不是接着民国的火种，而是为发展市场经济的配件，和会计师一样，没有这些必备的东西，外商投资就不敢进来。但是，就如晚清即使引进了洋枪洋炮，没有引进制度、文化，一样会败给对手，甚至日本。律师这种制度的引进，慢慢地也会超出设计师的设计，犹如上帝制造了亚当，夏娃，两者还是会偷吃苹果，愿意走出伊甸园。

 

我当年做律师的早期，基本上没任何政治上的需求，大家关注的或是业务，或是金钱。最开始，大家都办刑事案件，后来，争的是国有企业的法律顾问，到后来民营企业出来，市场慢慢就大了。争的都是金钱。经济挂帅，领袖不说，律师们也会如此。人性嘛。

 

然而，社会慢慢发育起来，人心就开始有些发芽了。犹如亚当夏娃吃了苹果后，发现，原来生活可以是这样过的。上帝说的，纯洁是纯洁，就是如果真的这样，就不是人了，是神了。当多年市场经济后，律师们渐渐发现，原来法律不但可以用来规范经济，原来，法律是可以治国的，法律是可以治官的，法律是可以治党的。尽管是理论上，和爱情的火苗一样，知道了这个秘密后，律师再也不会假装纯洁。从另一个方面，律师也知道了，法律是可以被操控的，官员可以治法律的，法官可以治法律的，其实，全社会都知道了，于是，两套规则，一是明规则，一是潜规则。律师、当事人，法官，大家都可能是玩两套规则的，有的只玩潜的，又的只玩明的，有的又红又专，两个都玩。

就诉讼而言，一个玩明规则的律师，怎么抵得过玩两手的律师，犹如中国足球场上，黑哨帮助的球队总归笑到最后。好在在上海，地方比较大，法官中素质好的还不在少数，走明规则的律师，至少有一口饭吃，你要大富大贵是难的，但是，律师也就是一份工。对大多数人而言，就是如此。

 

看到了法律可以操控一面的人不是富贵了，就是出事了。看到了法律可以成为制约权力的人，不是出事了，就是出国了。比较安全的是，玩明规则，又不要去玩法治的律师，是最安全的律师。当然，倒过来是不成立的，很多富贵的律师，也是凭自己的本事。当然，必要的营销是免不了的，必要的酒席也是免不了的。要是苛求这个都不能做的，只能回到伊甸园，不过，上帝不会答应。

 

谈到律师的营销，很多人连自己都没营销成功，就谈什么经验，其实也是纸上谈兵，包括我自己。律师包装是外在的，依我看来，实实在在地学好法律本领，实实在在地服务客户，有的时候愿意吃亏给人帮忙办，比最好的西装、汽车都要好。有眼光的客户是很能认识律师的服务水平的。而看律师西装、汽车的客户，其实是很浮躁的，这和要求律师去搞关系的律师一样，并不值得长期交往。邱律师以前写过一篇文章说，要政府给年轻律师找饭吃，我写过文章反驳，这年头，你不是官二代，就别找政府吃饭。你得依靠自己和市场。4年过去，需要补充的是，政府要加快走向法治的步伐，但是，这种东西不是求来的，是争来的。律师还是要向市场要生机，向社会要法治。现在营销既需要走网上的营销，又需要人际关系的结网，前者快速而漂浮，后者缓慢且坚实，其实，各有所长。

 

耶稣说，窄的门是正道。当明规则输给潜规则，律师是有些灰心丧气，不过，习惯了就好。穷且益坚，走正道，虽然窄，却长远，最终你是一个真律师，而不是真掮客。

 

来沪五年没解决窝的问题，这不是问题，我也是工作近10年才开始有窝的，还借了很多钱。中国房子邪门了，等几年，是上天对你的照顾，不要急。结网，不管在网上网下，都需要耐心，律师是法律为本，深研法律，广结善缘，时间长了，天下之大，不会没有你的一席之地的。

 

私有财产已经生，人心向背已清，短期内的反复，挡不住大势。有朋友对我说，人可以对抗人，不要对抗势。对律师来说，无论如何，长期的势就是法治，你练就一身文武艺，货与识货人。不要以为市场上大家都是傻子，你有好货，就有好买主。不急功近利，忌与人比GDP，建议你仍在法律上下功夫，写文章，读案例，抓热点，选专业。少埋怨社会，多下药自己，多交真朋友，少读无聊的营销书。

 

三年前见到你时，你还是青葱，说话像个小孩子，三年后见到你，已经慢慢沉稳，再过三年，你会看到曙光，不是我诳你，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。没什么过不去的坎，只要自己不为难自己。实在不行，换个工种，也无所谓，不要以为律师如何了，在养家糊口上，那个行业不一样。在未能完成养家糊口，慎谈什么推动社会前行。在业务精通之前，少谈治病救人。

 

这个信，附带捎给爱民，不要和人比GDP，他已经算收入不错的律师，在我看来，无论在人品还是业务，他都已经成功，我们不是超人，个人一下子改变不了社会，我们能改变的，除了自己，就是周围一尺内。你在养家糊口之余，能做点善事，在别人伸手时，能拉人一把，在社会需要时，能挺身而出。立身正，我感觉，里对得起家庭，外对得起社会。不要和那些声名显赫的红顶、大佬律师比，不要和大所比，做好自己，充实而有光辉，谓之大，专业精通是律师，你就是大律师！

 

人都有七情六欲，烦恼困苦，找三五好友，多聊聊，很快就能过去，天一亮，又是一天。每日不忘学习，看不懂的暂且放一边，以后慢慢会懂。总算是欢笑多于唏嘘，总是希望多于失望！

 

夏日炎炎，注意身体！

 

问爱民好！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斯伟江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2010年7月1日